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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講怕什麼來什麼,怕“運動”,“運動”接二連三地來,連我一個半大小子都知道這太可怕了。咋回事呢?一來運動,我爸就不得好,全家人都跟着緊張。
“四清”沒完,又來個“文化大革命”,1966年夏天的瘋狂不便再講。到了10月中旬,“大串聯”開始,紅衛兵先走,我們不是紅五類的也待不住,幾個人一商量,咱也去串。回家一說,我媽說走,走得遠遠的,省得在家跟着受罪。
我和六個同學同行,第一個目標是韶山。從天津出發奔北京時還用車票,到北京看天安門,晚上再回北京站,傻眼了,廣場上人粥一樣。半夜隊伍動起來,往衚衕裏跑。這招太損,再進站都沒勁往車上擠了。上去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到長沙30多個鐘頭,還活得了嗎?又擠下來,採取新戰略,在站裏等着。又來一列,沒等外邊的跑進來,我們先爬上車。窗高個小,爬進去釦子都沒了,一竿子到了長沙。下車買釦子,去郵局(縫包裹的)找針線縫上,白線,用鋼筆染染。
到韶山,人山人海,沒講解,出來兩個東北學生對話:“哎喲媽呀,房子挺多,四(是)貧農嗎?”“廢話,不四貧農能領導革命?”去嶽麓山下第一師範看大字報,都是當地的事,跟咱有啥關係。就爬山觀景,又摘橘子,往下連筆、本都擠丟了,什麼大字報,再沒瞅一眼。
從長沙經株洲到上海,住外灘,一看樓裏那叫一個氣派,往下望黃浦江景緻美麗,鐘聲悅耳,心想這要都成了革命對象,也太可惜了。然後就上街逛外灘、南京路,還看了萬噸水壓機,可不像照片上那麼大。對上海印象很好,只是上海衚衕口的露天小便池,北方學生不習慣,尿完寫在此小便可恥。
從上海到南京,看雨花臺和中山陵,還想看原總統府。問路,革命羣衆真厲害:沒有。纔想起不能這麼問,也不敢找了。天冷了,回北京,從浦口擠上火車行李車廂,人挨人,和一羣東北姑娘緊密接觸,姑娘渾身不知道是什麼味。兩天兩夜薰到北京豐臺下車,趕上第七次(頭一天)接見不讓進城。後半夜進去住在西四北四小學,才躺下被叫起院裏排隊,一人發兩個大菜包子出發,天亮了,街上全是學生往長安街上走,我坐在北京飯店路邊等待接見。興奮不已,翹首西望,說來了,前面就有人站起,後面怕看不見也站,結果不是。如此反反覆覆,有人就喊:要革命就坐着,不革命的就站。那也有敢“不革命”的還站。太陽出來,曬得身上癢癢,一個東北學生從我脖子上抓了個小蟲,說你長蝨子了。蝨子是什麼樣?沒見過。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下午兩點多,又虛驚幾次,都疲倦得不行了,車隊忽然疾駛而來。我反應還算快,跳起來扒着前邊人的肩頭看見了,不少人才站起來時,車隊已過去了。有的就哭,哭也晩了,說以後再不做老實聽話人。然後就滿街都是人在走,地上不少鞋絆腳。回到住處,我忙着抓蝨子,旁人一看,原來自己內衣縫上也都是。誰也別笑誰,擠得叭叭響。也明白了,是從那些東北姑娘那兒傳來的。
往下北京很冷了。吃飯是隻收糧票不要錢,但頓頓一碗米飯一碗熬白菜,管了不管飽。又沒有換洗的衣服,蝨子越消滅越多。想想已經出來一個多月了,也該回家了。就坐部隊的軍車迴天津,上午走,到金鋼橋晚上七點。乘車到黃家花園,進家老媽問有蝨子嗎?我說太多了。老媽說快脫了用開水燙。等吃了飯,我還想說說這一路見聞,老媽說累了睡吧。我問我爸呢,說你爸進學習班了還沒回來。我心裏堵堵的,想不如不回來了,在外邊好歹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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