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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爆發77週年之際,海峽兩岸依舊各自舉行紀念活動,不過今年多了段小插曲。95歲高齡的臺灣前“行政院長”郝柏村,受邀赴盧溝橋參觀抗戰紀念館。在接受專訪時,老爺子神采奕奕地唱起:“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1949年金門炮戰,郝柏村因有功受蔣介石點名表揚,從此在軍界、政界青雲直上。藍營將領唱紅歌,也唱出了《義勇軍進行曲》的島內沉浮史。
“以前,這是要殺頭的”
這不是郝柏村第一次公開唱《義勇軍進行曲》了,他曾說過:“(抗戰)那時候,全民無論男女老幼都會唱。”
臺灣白色恐怖時期,許多有左翼背景的抗戰歌曲遭“警總”查禁,《義勇軍進行曲》更是頭號禁歌,儘管它在1949年前就紅遍了臺灣。
1935年,電影《風雲兒女》熱映,主題歌《義勇軍進行曲》也跨越海峽,成爲臺灣抗日團體的戰鬥歌曲。臺灣光復後,爲了推廣普通話,學校不斷教唱《義勇軍進行曲》。1947年,它被國民政府正式查禁,違者輕則嚴刑拷打,重則“人間蒸發”。至於偶然出現在舊文藝作品中的《義勇軍進行曲》,悉數進行消除處理。
如是嚴禁下,《義勇軍進行曲》在臺灣公衆場合消失了20多年。然而一場烏龍事件,令它因緣際會地被重新提起:
1974年11月24日,國民黨建黨80週年,臺視公司以特別節目“獻忠誠”。結果節目一播出,先把“警總”給嚇壞了——雄壯如雲的背景音樂,卻是《東方紅》。
本已不負責查禁歌曲的“警總”再次出手,把臺視給查了個雞飛狗跳,終於找到始作俑者:一位楊姓音效師。他沒聽過《東方紅》,只是在一張進口的背景音樂唱片中發現它的旋律不錯,就放進了節目裏;由於它是禁歌,臺裏從上到下都沒聽過,就這麼讓《東方紅》“矇混”過關。
不知怎麼就“解禁”了
在公開場合,《義勇軍進行曲》一直是不可逾越的雷池。直到1985年,有個女作家公然打破禁令。她叫三毛,很早就說過“兩岸不能再分離了”。以臺灣威權時代的背景,三毛此舉就算不導致“人間蒸發”,也會成爲被禁言的政治犧牲品。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如此“大逆不道”,三毛最終卻安然無恙。這與蔣經國的懷柔政策不無關係。在複雜的時代背景及當權者個人理念下,許多足以無限上綱的越界行爲,被當局似是而非地忽視了。
1991年,臺灣的審查制度無限期中止,“警總”也於次年正式裁撤,就算有人唱《義勇軍進行曲》被告狀,也沒人管了。於是,抗戰老兵在聚會的時候唱,黨外人士在反對國民黨的時候唱,連曾經掌管軍政大權的郝柏村,也公開唱了。
現在成了手機鈴聲
200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舉行國慶60週年閱兵式,臺灣各大媒體轉播得不亦樂乎,《義勇軍進行曲》也傳到島內家家戶戶。閱兵式後,《義勇軍進行曲》在臺灣廣受歡迎。高雄有位原住民記者把它當手機鈴聲,朋友們聽到後大吃一驚,紛紛跟他一起“唱紅歌”。跑民進黨新聞時,他還會故意遲接電話,讓鈴聲多響一陣;有人質疑他“唱紅”,但他對此嗤之以鼻。
遺憾的是,大多數臺灣年輕人對它的來歷依然很陌生。(據《羊城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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