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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親人,誰跑這500米都會揪心或流淚。
妻子住院等待手術,我聽病房裏的人說,病人手術割下的腫瘤,要讓家屬急速送去檢驗室做切片檢查,然後將檢查報告迅速送回手術室,醫生依此報告再次決定手術方案。有的家屬昏了頭,在醫院裏跑許多冤枉路,才找到檢驗室。我想,這可是一刻也不能耽誤的事情,爲做預防我要先認一下路。
3牀的家屬是一位婦女,她自告奮勇要帶我走一趟。她帶我從二樓的走廊裏右拐彎先去了手術室門前,又指着樓梯說,到時拿了遞出的小袋子,就從這裏往下跑。我跟着她下了樓梯,出門往西是一條水泥道,接着往南再往西就看到那座樓了,病理檢驗室在二樓。她叮囑我要跑快些。上下樓梯要小心別摔着。我估算了一下,從手術室來回至少有500多米。
妻子進了手術室,沒有說話也沒回頭,我的心也跟着進去了。大哥不放心也來了,我們焦灼地盯着手術室的門。
“××牀家屬來一下。”手術室外的小喇叭喊道。這時就有人擠過去,從半開的門內接過那個至關重要的小袋子,一臉凝重地就往樓下跑。那小袋子是透明塑料的,裏面液體浸泡的腫瘤一眼就能看到。有的開出的腫瘤有黃豆粒大,有的如雞蛋大小,看着血淋淋的。妻子進去一個多小時了,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忐忑不安中,我叫大哥陪我去病理檢驗室那邊看一下情況。我倆跑去就愣住了,那窗口處有十多個人在排隊。“這麼多人怎麼行啊?”我趕緊讓大哥留在這裏預先排隊,我裹着熱浪又趕到了手術室門前。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小喇叭忽然喊:“1牀的家屬來一下。”我聽了身體一驚。手術室裏的人說,你送到檢驗室說一聲“冰凍”就行了。我顫抖地捏着這關係妻子命運的小袋子,一路小跑,喘着粗氣,時而側眼看看裏面搖搖晃晃的腫瘤,我嘴裏不停地祈禱着:保佑,保佑,但願是良性的。這時我覺得妻子的生命就在我手中!我的眼前全是她面對我的笑臉,我憋着淚水跨進檢驗室,說了聲:“快,冰凍。”而後我在外面急得亂轉,恐懼籠罩着我,止不住的眼淚就下來了。
經過“漫長”的二十多分鐘煎熬等待,我接過檢驗報告,沒敢瞟一眼檢驗結果,就拼命往回跑,眼淚再次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覺得這500米路程太長,生怕耽誤了妻子手術;又覺得這500米路程太短了,它就像轉瞬即逝的人生。我一路飛跑,路上滴灑着我珍視妻子生命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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