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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媽』已經火得讓人膩味,相比之下,大爺身上極少有富於喜感和戲劇化的標簽,甚至就沒啥標簽。他們也不喜歡紮堆,最多就三三兩兩地在小區角落裡下下象棋,在離廣場舞大媽不遠處悄無聲息地打打太極,或是在水邊安靜地釣魚……
大媽和大爺的晚年生活為啥差別那麼大?在搶購一線奮戰的為啥永遠是大媽?
大爺真的不再爺們兒了嗎?
從女性財權、男性氣質,以及中老年女性跨文化研究視野裡的知識,可以看出中國大爺們低調的原因。
搶購商品的都是大媽,不僅因為天生熱衷購物是女性氣質使然,更因為她們掌握著家中財政大權。2011年,匯豐發布的一份中國家庭理財報告顯示,63%的中國內地女性掌握財權。而內地學者公布的數據更高:77.3%的中國內地已婚婦女掌管著家中財政大權,在中國臺灣,這一比例也高達70%。
這一現象,即便在強調男尊女卑的中國古代,其實也一直普遍存在。比如宋代,年長的婦人就普遍掌管家族財務開支,因為當時男人死得早,又長幼有序。在同樣嚴格遵循男尊女卑的近鄰日本,已婚女性掌握家中財權也早已成為慣例。
從女性氣質和女性的社會角色來看,女性的生理條件天生比男性脆弱,在憑借力量、勇猛與陽剛性產生優勝劣汰的原始社會,女性就極少直接參與男性的生存競爭,而是向內施展女性所長,管理男人從外帶回的獵物。
從男人的心理出發,他們之所以心甘情願讓女人掌管財務與理財,是因為男人更傾向於外出冒險,創造更多的財富,而不是對已有財產進行偏保守的打理,也不太擅長規避風險。
所以,這是男女性別特征長期磨合出的,最有利於保持並提昇家庭財富的結果。
不過,女性掌管財權是亞洲女性特有的現象。在西方家庭情況則不同,須另文闡述。
大爺不愛廣場舞,因為他們更願意做『男人該做的事兒』。廣場舞雖然不太好歸類為舞蹈的一種,但它強調肢體語言和必要的柔韌性,所以仍被視為女性化的表現。並且,這種熱鬧的集體行為也很貼合女性心理——女人們總喜歡通過建立親密的人際關系來獲得存在感和認同感。
而這些元素,顯然與男性氣質格格不入。絕大多數大爺對廣場舞避而遠之,是因為男性往往會通過與『女人堆』切割,以保持與強調自己身上的男性氣質,也就是爺們兒氣。
在美國社會學者羅麗莎的《另類的現代性》中,類似的場景也隨處可見。她於上世紀80年代來到中國杭州做調查,在一家叫振福的絲綢廠裡,她注意到女工集中工作的區域,男工極少會闖入;發展到90年代,這一行業開始被視為缺乏技術與智力含量,就越來越少有男性求職者願意選擇加盟這一『女人的行業』。
人到暮年,大爺們其實也有健身的需求,況且,熱衷體育一直是男性氣質中非常重要的元素,他們只是苦於還沒找到更適合男人的運動。
大爺們不好紮堆,不喜鬧騰,不打探消息,偏好安靜的休閑項目——在家看新聞聯播,看各種球賽,找其他大爺下棋,一坐就是一下午。
這也是男性氣質的體現:男人把擁有信息與智力看成是一種等級形式,擁有較多信息與智力的男人居於上層;如果喜歡紮堆,打探小道消息什麼的,就會顯得自己的智力低人一等。
而表現得安靜、沈穩,哪怕只是安靜、沈穩地坐在電視機面前,也更符合男性氣質的傳統標簽。況且,新聞聯播背後站著的國家,本身就是一個具有男性氣質的機構。
全球大媽普遍都比大爺強勢高調
在中老年女性的跨文化研究理論框架中,女人在兒女成年後,就慢慢從身份約束中解脫開來,在家庭裡及家庭成員中開始享有越來越多的話事權,在家庭外,也開始獲得額外的成就感與認可。比如,她們可以開始游刃有餘地從事起助產婆、媒婆、巫師等職業。
這是因為,中老年女性在絕經後,不可能再造成違背家庭倫常的後果,這使得她們從丈夫的權威及附屬地位中脫離出來。
中國大媽樂於在公共場合大跳廣場舞,一小撮奔放的大媽和奔放的大爺還大跳大尺度的貼面舞而絲毫不覺不好意思,正是因為她們在展示個人身體上,已經沒有了道德負擔。
類似的例子遍布全球。比如在一些國家,老年婦女可以在公共場所大肆喝酒,甚至小便……
中國大媽演出一幕幕大戲,根本沒老頭子什麼事兒,其實不算什麼,因為全球大媽普遍都比大爺要強勢。即便在女性地位低到塵埃裡的印度,姑娘們熬到為人婆婆時,這輩子也算熬出頭了,因為那時,她就可以和老伴平起平坐了。
社會學學者理查斯為此曾感慨:如果女人前半生像丈夫、孩子和家庭的奴隸,那麼她們的後半生則像極了女王。
(據《新華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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