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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馬年,我有兩次與馬車相關有驚無險的經歷,恍如鳳凰涅槃,至今不能忘懷。
第一次發生在1969年深秋,我們幾位知青坐馬車去生產隊起土豆回家途中。那時我剛剛16歲,個頭又瘦又小,體重還不足80斤。記得我穿的是別人的大夾襖,看到一個大土豆長得很像可愛的小娃娃,有胳膊有腿,就想把它揣進夾襖的口袋帶回家玩。正當我坐在馬車的砂箱板上左右扭動身體,努力裝大土豆時,馬車恰巧經過一個大拐彎,忽悠一下我整個人被拋到空中,裝到一半的大土豆也趁機躥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我竟然在空中重新把土豆按進了口袋,而後整個人狠狠落在旁邊的坡地上。馬車停了,大家都跑過來看我摔傷了沒有。當時我的腦子都聚焦在掩蓋大土豆上,爬起來拍掉身上的塵土,不僅渾身上下沒傷,而且一點都沒感到疼痛。坐回馬車上,大家調侃說,我被甩出去的拋物線軌跡,如同電影中的慢動作,精彩極了。此後多年,我都經常被鄉親們戲稱爲“變戲法的小孩”。
第二次可比第一次刺激多了,真正稱得起是有驚無險。那是1973年秋收時節,一天我被分配跟車拉高粱頭,裝車完畢有些累,我就爬上車頂休息,中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躺着躺着就迷糊了。沒想到駕轅的是匹瞎馬,經過村前的羅鍋橋時突然打了壓子,兩隻前腿撲通跪在地上,整輛馬車折個了。趕車的老闆子嚇壞了,跳下馬車就喊我的名字,他心裏明白滿滿一車高粱穗重量數千斤,若是把我砸在底下後果不堪設想。車老闆的喊聲引來了不少在周圍地裏幹活的鄉親,大家七手八腳地忙着在車底下找我。
我在車頂上昏昏欲睡,突然感到車身劇烈搖動了一下,本能地感到不妙,就被慣性拋出了車外。聽到鄉親們的呼喊聲,我定了定神,連忙答應着:“我在這呢!”大家聞聲趕了過來,發現我坐在距離羅鍋橋橫向十餘米的壕溝裏,毫髮未傷,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我聽到有人講:“小盧嵐,你命真大,若是把知青砸死了,我們全營子都夠嗆啊!”車老闆把我扶起來,連連作揖,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知青騎馬坐馬車出事的不算少,而我兩次遇險,都能化險爲夷,平安脫身。真得感謝上蒼對我的佑護和厚愛!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我已是花甲之人,有過這麼兩次有驚無險,我還懼怕什麼,坦然淡定地笑迎夕陽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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