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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虧欠母親最大的一件事是,沒能帶母親坐坐飛機。
母親14歲時嫁到呂梁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一呆就是70多年。
我從西北工業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航空兵部隊,幾乎天天與飛機打交道。
母親問我:“你會開飛機嗎?”
我回答:“知道怎麼開,但沒有開過。開飛機是飛行員的事。我是地勤,一直沒有上天!”
母親又問:“那,你坐過飛行員開的飛機嗎?”
我告訴母親:“坐過。”
“害怕不?”
“不怕。”
“暈不?”
“坐飛機很穩當的。”
母親又說:“到部隊看你時,我坐了火車,坐過輪船,如果能坐坐飛機,地上、水上、天上的感覺就都有了!”我當即許諾,一定滿足母親坐飛機的要求。
不久,我轉業到報社當記者。開始幾年,採訪任務忙,一直沒有休假。後來,我發現母親的頭髮白了,步履蹣跚,突然想起了自己對母親的許諾。於是,我決定帶母親坐飛機到南方旅遊一趟。
可是,回到老家第三天,正要帶母親出發,報社來電話說,有一個緊急採訪任務,我去最合適,徵求我的意見能不能馬上去。我有些爲難。母親說:“工作要緊。媽坐飛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事。這回誤了還有下回哩!”
母親這麼說,我也就同意了:“那就下一回吧!”
哪料想,當我完成了緊急的採訪任務後不久,母親突然病危。我趕回老家時,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我每次回到老家,望着母親那長滿雜草的墳塋,就倍感歉疚。
孝老不能等。孝老要抓緊。孝老沒有下一回!請世人吸取我的教訓。(武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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