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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過年無非是吃餐飯,聚一聚,不像從前,有什麼好吃的都得留到過年。
望着窗外冗長深遠的冬夜,想起小時候對年夜飯的期盼,心底有股暖暖的氣息在升騰。小時候家裏窮,除了自家種的蔬菜外,平時難得見一絲肉影。只有逢年過節時,母親纔會動用積攢了很久的錢買上一塊肉。肉切成小小的塊狀,拌上地瓜粉、醬油,先爆炒,然後加到每道菜上面。我從小愛吃肉,那時候,與其說對年節的期盼,還不如說對肉的期盼更適合一些。那些爆炒得金黃色的,油光閃閃的肉丁曾經一次又一次潛入我的夢中。
印象中,母親很少吃肉,她總是把肉丁一塊塊挑給我。她說,你現在長身體,得多吃一些肉食,這樣纔會長高。媽,你不愛吃肉麼?我天真地問她。母親笑着不語,我還以爲她真的不愛吃肉。後來才明白,她是捨不得吃。
在那些貧窮的日子裏,年夜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次晚餐,也是最豐盛的一次。那時兄弟姐妹都還小,我們沒有經歷過離別,不知道什麼是鄉愁?更不知道“每逢佳節倍思親”的詩句,我們期盼的是大年夜裏豐盛的美味佳餚。
後來,日子慢慢好過起來。大年夜裏的晚餐一年比一年更豐盛。看着滿桌的菜,我卻再也找不到年少時對年夜飯的期盼。媽,還是煮一些清淡的蔬菜吧,老是雞鴨魚肉,看了都膩。小妹每次上桌都會向母親嘮叨一陣。母親慈愛地看着我們依然笑着不語,眼中卻有淚光波動。
出來工作後,爲了生計忙着奔波,快餐盒飯成了一日三餐。走在夜幕的街頭,看着一個個亮着燈光的窗戶,想象着屋子裏暖融融的幸福,心裏竟有些無言的感傷,驀然就會回想起母親煮的飯菜。那一蔬一菜裏飽含了母親多少無言的愛呀。
又一年沒回家了,在這漸近的年關裏,我的心頭止不住涌動起回家的渴望。我渴望見到年邁的雙親,渴望再一次吃到母親煮的年夜飯,渴望在那濃濃的親情中尋找漸漸失散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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