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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比國租界,位於今大直沽沿海河東岸,由於未曾進行大規模開發,故民國時期有關比租界的記載很少,甚至在人們的視野裏好像根本沒有這個地方。近日筆者在1927年的《北洋畫報》發現一篇《比國租界訪問記》,爲我們瞭解比租界提供了有價值的史料。
1900年11月,比利時駐津領事梅祿德宣佈,奉比利時駐華公使之命,佔領海河東岸以下長1公里的地段。1902年2月《天津比國租界合同》生效,根據該合同,比國租界位於俄租界以南的海河與大直沽村之間,直到小孫莊。據1926年9月由上海世界書局編輯出版的《天津快覽》一書載,“比租界,在法租界之南,即大直沽。地約千四百餘畝。市面冷淡無可記者。其工部局則設於界內,領事署則在英界,蓋因商業不甚興旺,事務簡略故也”。1927年1月,比利時駐華公使洛恩宣佈歸還比租界行政管理權。1929年8月,中比兩國簽訂了交還比租界約章,1931年1月正式舉行交接典禮,原比國租界改爲天津特別行政區第四區(特四區)。
1927年3月,《北洋畫報》馮武越等一行數人,在得知比國擬歸還比租界消息後,“以摩托車至比租界,欲一觀其工部局之所在,且欲爲之攝影刊報”。由於比國並沒真正開發這個區域,所以,比國公使宣佈交還租界,“國人始恍然知天津於英法日等國租界外,尚有一比租界”。正因爲比租界“既爲人跡罕至,衆口所不談,則其情形究竟若何,是又吾人所急欲知者也”。《北洋畫報》的編輯們爲一睹究竟,決定到比國租界去看一看。
按照3月19日載於該報的署名採人的《比國租界訪問記》一文記載,與該文作者同行的人還有武越、誦先二人。他們自法租界光明社出發,循着所謂的藍牌電車路,過法國橋(今解放橋),沿着河岸而行。經過特別三區舊俄花園租界地時,“馬路寬敞,林木清曠,道旁時有老屋巍然,如歐洲古堡,當系舊日俄國富豪所建,今則不免有人去樓空之感”。沿海河馬路再往前走,一直到了馬路的盡頭,停放着兩輛公共汽車,大書“自萬國橋(即法國橋)到大直沽”,原來,此地就是俗稱的大直沽。三人“過此一片曠場,荒蕪滿目,但見美孚油廠,建築偉大,頗露傲岸之態而已。旋見一警察,戴黑圓帽,其帽章系用比國旗紅黑黃三色,始知此一片曠場,即爲比國所欲交還之比租界矣”。
三人下了摩托車後,詢問警察比國工部局所在,警察“遙指高懸比國旗者是也”。三人繼續前行,只見“矮屋數楹”,門口站立一警察,門外高懸老虎牌,大書“公署重地,禁止喧譁,如敢故違,定行究辦”十六個字。門內懸一木牌,似書“大比國駐津工部局”字樣。據該警察雲,工部局目前沒有人辦公,比國的官員非有重要公務是不來的。比國工部局原址,本來是距現址不遠處的一座小紅樓,後來小紅樓被“和記洋行”所購,所以遷至現址。現工部局所在地,原爲一燒鍋店(即燒酒之製造廠),故“牆垣屋宇,均形敞敗”,去年才購得此處,正擬稍事修葺。現工部局警察共十八名,警長數人,崗位僅有六處,實際站崗者極少,不過分班巡查而已。比租界內居民,本有三百餘戶,今則以地價付清,遷走了不少,剩下的居民已很少了。
與英法租界的繁華景象相比,比國租界顯得十分荒涼。該文作者慨嘆:“竟出吾人意想之外,因特紀其真相,以補各報所未及。”據該文作者稱,因爲比租界十分荒僻,所以實地進行採訪的,“尚未風有若何之記述”。正因爲如此,《北洋畫報》這篇文章以及同時刊於該報的幾幅工部局照片才顯得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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