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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編歷史京劇《齊王田橫》首演中,張秀晶飾演田母(前左)。
從藝30多年,國家一級演員張秀晶將舞臺當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癡迷老旦藝術,從未停步。現在,作為青島老年大學的京劇老師,她又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了京劇教育和普及中。
前輩提攜是成長的動力
“想當年在皇宮何等安好,到如今我身居這破瓦寒窯。恨劉妃與郭槐心生計巧,她要害哀家我所為哪條?”時至今日,張秀晶仍然清晰地記著,1998年12月30日,在原濟南魯藝劇院(現梨園大戲院)一場特殊京劇展演中的演出細節。張秀晶扮演的《遇皇後》中的李皇後一亮相,立刻引起了陣陣掌聲。
這場京劇展演是為了紀念京劇老旦泰斗李多奎先生誕辰100周年舉辦的,京劇泰斗和各地優秀青年演員齊聚泉城,張秀晶受邀當晚登臺表演。第一次在李派老旦宗師李多奎先生的弟子李鳴岩面前演出,張秀晶感到激動又緊張。
向李鳴岩學戲,是張秀晶的夢想。當天中午,張秀晶鼓足勇氣向李鳴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年過花甲的李鳴岩非常隨和、慈祥,讓張秀晶備感欣慰。當晚演出前,李鳴岩特意找到張秀晶,向她講授了舞臺上的表演和化裝心得。李鳴岩對青年演員的關心,使張秀晶感動不已,信心大增。
當晚的表演,張秀晶在眾多青年演員中脫穎而出,蒼勁醇厚、飽滿明淨的唱腔沒有辜負李鳴岩的期待。李鳴岩給予張秀晶很高的評價,並願意滿足她的學戲請求。從那時起,李鳴岩和張秀晶建立了深厚的師徒情誼。
2004年,在李鳴岩一字一腔的指導下,張秀晶學習李鳴岩的代表劇目《目連救母》。十幾天的時間,李鳴岩就把戲中的主要人物劉清提唱念的技巧毫無保留地教給了張秀晶。
2005年,張秀晶以此劇參加“山東省中青年京劇演員大獎賽”獲得金獎。2006年,在青島京劇院的組織、支持下,張秀晶舉行拜師儀式,從此張秀晶經常進京向李鳴岩老師當面請教,自己的表演水平不斷提高。2007年又以此劇參加第三屆“中國戲曲紅梅薈萃”大獎賽,獲得紅梅金花大獎。
從藝道路上,張秀晶得到過多位老藝術家的幫助。她說:“今天的成績離不開老一輩藝術家的鼓勵和指導,他們的期待讓自己在舞臺上充滿動力,不曾感到疲倦。”
妙齡時節演老旦
2010年7月17日,能容納1800多人的青島市人民會堂座無虛席,青島歷史上首場京劇個人演唱會在這裡舉行。
近兩個小時的演出中,張秀晶精彩演繹了《釣金龜》中的康氏、《目蓮救母》中的劉清提、《紅燈記》中的李奶奶、《方志敏》中的趙阿婆等八個不同角色。張秀晶高亢、嘹亮、柔和、細膩兼而有之的行腔,再次令島城的戲迷們領略到老旦藝術的魅力。
張秀晶的成功,源於對老旦藝術的堅守。1976年,在萊州藝術學校學習時,張秀晶就分到了老旦組,專攻老旦表演藝術。
“同學都進了青衣、花旦組,而我纔十幾歲時,演五六十歲的老太太,當時很失望。”張秀晶說,當看到同學都穿著絢麗璀璨的服裝,展示著優美的唱腔,自己卻穿著朴素,彎著腰,學老太太走路,心裡總有點別扭。
雖然有些失落,幸運的是,張秀晶選擇了堅持。年紀輕輕演老旦,生活閱歷和年齡跨度都很大,對嗓音和動作的要求非常高,對於年幼的張秀晶是一個巨大挑戰。為了演好角色,張秀晶平日裡仔細觀察老太太的神態儀表,說話的腔調。寒暑假中,張秀晶也抓住回家跟村裡老人相處的機會,為他們唱京劇,讓老人講述對劇中人物的感受,指導自己表演。
經過多年和老年人的交流,張秀晶對老旦角色有了自己的見解。“《李逵探母》中,李母的眼睛雖然瞎了,但需要半睜雙眼,要讓觀眾從她那半睜的雙眼中,看到她的愛憐和怨恨,看到一位老弱多病、又悲痛萬分的母親形象。《穆桂英掛帥》的佘老太君,則要表現一代武將的風范,雖然年事已高,但舞臺動作要乾練、有力。”張秀晶說,作為李派傳人,自己對老旦角色的把握,經歷了先得其“形”後得其“神”,最終由其“神”再化為“形”的過程。
在不斷提高演技的同時,張秀晶還注意理論總結,將自己對老旦藝術的感悟與讀者分享。她寫的《我學李派》、《淺談京劇老旦唱腔念白之特色》等多篇文章,在社會上引起了共鳴,受到老一輩藝術家和同行的肯定和贊許。
“老旦的藝術形象,如同我們身邊的老祖母、老外婆,讓我深情地愛戴。”張秀晶說,老旦演員雖然沒有華麗的服飾,但每當在舞臺上進入每位老人內心世界,便能感到老旦的魅力,如陳釀的老酒,甘美醇厚,餘味悠長。
教學相長傳承京劇之美
三年前,張秀晶又多了一個身份??青島老年大學京劇班指導老師,她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京劇的傳播和繼承工作中。三年來,在她的精心指導下,200多名老人愛上了京劇,沈醉於國粹的藝術世界。
京劇課上,張秀晶與老人相互切磋,讓一堂平常的京劇課洋溢著夕陽之美。60多歲的畢大姐,堅持聽了兩年課,每次下課後,總是讓張秀晶“開小灶”。如今,課堂上又多了些七八歲的孩子。每逢節假日,爺爺奶奶輩就帶著孫子孫女來學戲,課堂上蕩漾著歡聲笑語。
“邂逅京劇,是我一生最美的事情。只要觀眾需要,我就不會離開京劇舞臺。只要有人願意學戲,我就會耐心教。”張秀晶說,不管是現在,還是退休以後,自己都將堅守在京劇舞臺上,為李派京劇藝術的傳承盡一份責任,讓京劇為更多的人帶來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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