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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圖書大廈音像櫃臺的售貨員也奇怪,為什麼近來一張“尚小雲藝術研究會”監制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京劇尚派傳人李莉錄制的光盤熱銷,熱心的戲迷更是要預約17日下午2點參加李莉老師在圖書大廈的簽售儀式。循著線索,記者采訪了剛剛結束演出回到天津的李莉老師,這位京劇表演藝術家生活中平易近人、和藹可親。雖然年過花甲,但是提到京劇、提及鍾情的尚派表演藝術,李莉馬上神采飛揚、精神百倍,仿佛重回到她風華正茂的歲月……
李莉:京劇旦行尚(小雲)派再傳弟子,師承楊榮環、孫榮蕙、崔榮英,擅長京劇尚派和梅派。她1958年考入天津戲曲學校,師從谷玉蘭、楊榮環學花旦、青衣,兼隨杜富隆學小生。先後出演了《玉堂春》《霸王別姬》《貴妃醉酒》《謝瑤環》《白蛇傳》《戰宛城》《昭君出塞》《四郎探母》等數十出不同行當、不同風格的傳統京劇劇目,充分展示其能文能武、唱做俱佳的演員實力。李莉從藝50年,在傳承京劇藝術方面足跡遍布大江南北,專業演員趙月霞、張悅、周利、徐佳麗、吳燕、韓冬柏以及票友劉佳等都得到她的悉心教授。
感動七旬琴師敬業精神
對李莉的訪談,很自然地從尚派藝術談起。她說:“尚派藝術文武並重,《武家坡》《大登殿》《汾河灣》《玉堂春》等尚派的文戲代表作,尚派演來總是格外感動人,就是因為演員演得逼真,觀眾看得明白,臺上、臺下有交流,有互動;尚小雲的武工,在四大名旦中獨樹一幟,最為人稱道。尚小雲在其新編劇中,作了可貴的探索,打破了以往京劇旦行(青衣)專門講究‘貞女節烈’的道德評判標准,從‘烈’之一端引發了‘俠’、‘義’、‘剛’、‘健’等內涵,實際上已隱含了對傳統婦女觀念的批判,頗具時代意義;尚小雲先生對藝術精益求精、一絲不苟,對京劇藝術的傳承,用盡心血,幾乎毀家辦榮春社,為我國的京劇事業培養了一批人纔。”
此次光碟的錄制緣起年初,李莉老師受“陝西省尚派藝術研究會”的邀請到了古城西安,李莉介紹,在西安她見到了很多當年跟尚先生一起工作的同仁和先生的親傳弟子,大家都深深懷念這位為中國京劇事業做出突出貢獻的大師。和其他流派相比,當下尚派藝術的傳承現狀非常尷尬。尚先生留下的劇目不多、音像資料也非常有限,李莉坦言:“我覺得應該給喜歡尚派、喜歡京劇的觀眾和後人留下些什麼,於是在愛人和身邊好友的鼓勵下,我有了這次錄制尚派唱腔專輯的打算和想法……”為了這次錄制的專業性,保持尚派的原汁原味,李莉邀請了尚小雲先生親傳弟子——年已八旬的王君青老師和年逾七旬的“尚派琴師”王君笙老先生對自己進行嚴格的把關和輔導,“王君笙先生對這次錄制傾盡心力,多日的錄制下來,他的手指都拉出了血,但為了光盤錄制的進度,老先生依然不肯休息。”在一周的專輯錄制中,李莉對尚派唱腔也有了自己全新的認識和體會。她告訴記者:“尚派唱腔要求音調高、力度大、吐字清晰、節奏明快、收音利落,其旋律千回百轉,無論是高、低音都要唱得滿腔滿調、豐滿遒勁、音韻充實、收放自如。要想達到這個程度,必須要在練嗓和練唱方面多下功夫,從而纔能把尚派唱腔中的‘切音’‘歇音’‘挑音’‘劃音’‘實阻音’運用好,纔能把‘尾音’唱得剛勁有力。”
多重經歷成就尚派藝術
能夠演繹尚派劇目,非常得益於李莉年輕時候的“多纔多藝”,她在藝宗尚派藝術特點的基礎上,還擅長梅派。她戲路很寬,能文能武、嗓音甜潤、扮相俊美、表演細膩、臺風瀟灑,是一位可塑性很強的性格化演員。“繼承流派,不限於求其形似的外在模擬,而是在求其形似的同時,掌握多種流派在塑造人物過程中獨特的方式、方法,再求其形似。”李莉還告訴記者:“年輕演員學習戲劇的時候,不要說上來就學什麼派別。都要紮紮實實學好基本功,日後纔能在提高的過程中有所建樹。我開蒙學的是花旦,後來學青衣,同屆師兄倒倉了,老師又讓我演了幾年小生。當時我的小生扮相沒有女氣,所以畢業直接到了京劇院就演江姐……現在看來,這些對我今天在尚派藝術的探討中,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為尚先生本身就是一位能文能武、敢於創新的藝術大師。”
采訪中,李莉也談到了當下京劇藝術的發展現狀,年輕演員的流失和年輕觀眾的培養是她非常關注的兩個話題。“年輕演員是我們的希望呀,我很理解年輕人的心態,我也知道很多人演不上戲,或者因為收入太低轉行了,但是我要提醒年輕演員——選擇京劇事業是你們的榮幸,你們要能夠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清貧。我們老一輩都已經犧牲了自己的青春,也希望當下的年輕演員能夠為國粹事業的傳承奉獻自己的畢生熱情。”在說到觀眾培養的時候,李莉告訴記者:“京劇其實是能夠讓年輕人喜歡的,我經常參加一些普及活動,我會在演出前給年輕觀眾詳細講解自己的表演,在隨後的演出中,小朋友們看得一絲不苟,這就說明我們京劇院團還要走出去,讓年輕人接觸到、喜歡上京劇纔是京劇發展的希望根本。”
其實,了解李莉的朋友都知道,舞臺上精神百倍的李莉在生活中一直身體抱恙,但我們眼前的李莉依然像她塑造的謝瑤環、王昭君等舞臺人物一樣,容光煥發,一身正氣。她說:“下一步我計劃把幾出尚派的正工青衣戲搬上舞臺,這更能比較完整地展現尚派藝術的面貌。我們還要注意培養新人傳承尚派藝術,這樣纔能不間斷地讓觀眾欣賞到更多京劇劇目。這次能夠出版光碟,感謝陝西尚派藝術研究會的支持,我希望周六下午在圖書大廈簽售的時候,能夠看到更多喜歡尚派藝術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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