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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至4日,廣州觀眾將在友誼劇院迎來由實力派演員黃渤和“話劇公主”袁泉領銜的話劇版《活著》。
當孟京輝遭遇餘華,當先鋒戲劇邂逅文學名著,不同於此前改編成電影後大量的刪改劇情,這次不僅人物命運遵從了原著的線索,也悉數保留了原有劇情的重要細節,比如家珍病逝和福貴的女婿被石板壓死、孫子吃豆子橕死等細節都在舞臺上被一一再現。
用天馬行空的方式忠於原著
把小說交給孟氏改編,餘華當初也有自己的擔心,“孟京輝那小子太壞了。我知道,他不會老老實實把我的東西搬到舞臺上的。”然而,出乎餘華意料的是,後來呈現在他眼前一部血肉豐滿脈絡清晰的舞臺版《活著》可以說是全部四次改編中最忠實的一次。
不過餘華的“擔心”也有落空,向來都是以顛覆性見稱的孟京輝,除了盡量還原原著中淳朴、荒誕的質感,也在表現形式和細節的處理上包裹了一團不失先鋒意味的抽象舞臺氛圍。“在開演十分鍾之內,你就能意識到這裡的《活著》不是‘歷史’,而是‘當下’。你會看到迪斯科音樂中衣著現代的妓女、賭徒、混混們在舞臺上群魔亂舞,演的是福貴花天酒地、賭場狂歡,卻讓人恍惚覺得這就是劇場外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正如孟京輝所說,整部戲裡包括“福貴”在內的所有演員幾乎穿的就是街頭常見的休閑裝,讓歷史與當下混搭示人,如此忠於原著的表現手法也叫餘華大感吃驚。
“這個小說是我生的孩子,我最熟悉了,但我還是有陌生感。”餘華眼中的陌生感,在孟京輝看來,卻是一次“用天馬行空的方式忠於原著”。他表示,在改編之初曾定下三點原則:第一是千萬不要改動餘華的語言;第二是所有的東西只擺出來,不作評論,更不作總結;第三是允許互相制造障礙,舞美、音樂、表演按照正常的交叉式創作,“有了這三點就夠了,我們創作就到這了。”
還原十次死亡,把餘華看哭了
在電影中,張藝謀對觀眾能否接受“主角身邊的人全部非正常死亡”這樣一個悲慘的結局心裡沒底,於是小心翼翼地給福貴留下三個親人——妻子、女婿、外孫。但這回在舞臺上,孟京輝卻是“明目張膽”地把十次死亡全部忠實呈現,看完首演後餘華也坦言自己不敢再看,“我是不能看這出戲的,一看就要流眼淚。”餘華筆下的《活著》,父親、母親、老全、龍二、有慶、鳳霞、家珍、春生、二喜、苦根……一個一個的“死”蹉跎了福貴,也讓他與命運結下了“友誼”。
值得一提的是,孟京輝不僅沒有回避死亡接踵而來的殘酷,更是把劇中這十個人的死亡處理無一雷同,一個家庭成員一個個地離去,正應了老全那句頗具點題意味的話“誰也跑不了”。無論是家珍病逝,還是福貴的女婿被石板壓死,以及福貴的孫子吃豆子橕死,很多人都不敢觸碰,也不想感受的“死亡”,到了孟京輝這裡卻以“既有奇觀式的構圖和雕塑感,又不乏空靈寫意的朦朧感”一一還原。尤其是在福貴兒子有慶死亡的那場戲,孟京輝讓黃渤一邊嘶喊著“還我兒子”,一邊摔砸整整一箱礦泉水,長達4分鍾的這場戲裡,水花四濺,紅色追光燈籠罩,仿佛置身一場血雨中的黃渤也把福貴對命運的仇恨全部傾瀉而出,餘華說看到這一幕“感到整個舞臺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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