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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劉曉慶主演的話劇《風華絕代》的落幕,“第三屆‘億達之聲’大連夏季國際藝術節”也完美收官。從最初單一的劇院晚會,到後來增加了廣場晚會令形式多樣,再到今年大腕雲集並設置了文化論壇,3年來,藝術節的成長與人民文化俱樂部的新生緊密相連。然而,藝術節繁榮的背後並不意味着整個演出市場的真正成熟。過去3年,大連人民文化俱樂部可謂死裏逃生。表象是演出項目的有口皆碑,但看不到的幕後卻值得深思:名家名劇如何而來,有多少人自掏腰包購票,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在追求中高端演出項目上的“一意孤行”。
在藝術節落幕之際,本報記者專訪了大連人民文化俱樂部的掌門人張榮榮,與其就俱樂部的重生、演出市場的現狀以及觀衆的培養等問題進行了探討。
劇院重生:人脈在關鍵時刻起了救命作用
經常去俱樂部的觀衆一定會見過張榮榮:打扮時尚利落、工作雷厲風行。身爲俱樂部掌門人,外到拉贊助、找演出,內到報幕、看門,俱樂部工作中的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她的影子。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無奈:我要是退休了,還有誰會像我一樣常常晚上11點多還在辦公室裏寫報告呢?
其實,張榮榮擔任俱樂部總經理只有3年。在此之前,她是大連雜技團副團長,更是一名從事了30年雜技藝術的演員。接手工作時,俱樂部負債累累,一年演出不到30場。一開始,她沒意識到形勢有多嚴峻,但很快她就發現,運營俱樂部的成本一天就需要1萬多元,如果一天沒收入,就要白拿出這些錢。於是,她想到把“孃家”雜技團的《胡桃夾子》引進來,先賺點場地費。就這樣,第一筆進賬20萬,當時會計看到支票後就哭了,因爲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這麼大額的支票了,這是一筆救命錢。
張榮榮說,俱樂部就靠這20萬元來翻身。她當時的想法是接一些價格比較便宜的小話劇,但即便是把價格砍到最低,算來算去一場成本也得10幾萬,她發現這20萬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於是她又拉來《胡桃夾子》救命,一連演了73場,緩解了一些壓力。
當時的張榮榮重新梳理了自己過去這些年積攢的人脈,然後一一拜訪,用最短的時間建立起關係網。就在今年藝術節的論壇期間,她還邀請到國內40多家大劇院的老闆。他們臨走前,張榮榮把《胡桃夾子》、《雷雨》等大連本土演出項目推薦出去,希望建立起以後的演出市場脈絡。張榮榮認爲,經營俱樂部就和做人一樣,獲得了別人的尊重和認可,就會有很多機會主動找上門。
劇目引進:堅持走中高端路線賠錢也做
從2009年至今,俱樂部平均每年承接的演出都在二三百場,演出的項目也都是中高端以上的節目,國家專業院團、國際名團、名人名劇,這是張榮榮引進演出項目的三大標準。另外,一年四季的日常演出也要五花八門,兒童劇、音樂劇、歌舞、京劇……她希望每個月都各佔一些,滿足不同觀衆的需求。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些高端的項目,想要培養觀衆的欣賞水平需要一段艱難的過程。 2009年10月,來自澳大利亞、美國、意大利、英國、西班牙等12個國家36位舞蹈冠軍組成的“夢之隊”演繹了舞蹈《燃燒的地板》。雖然演出效果非常成功,但最終由於票房不理想,俱樂部賠了近20萬元,而之後引進的《世界十二男高音音樂會》等項目也都是賠錢的。
今年藝術節期間,同樣有一些演出項目賠錢,比如像《日本女子12小提琴演奏會》,她們在日本以及亞洲各國的演出都非常火爆,票房也很理想。但大連的市場並不認可,張榮榮此前已經預知承接這一項目可能會賠錢,但她還是希望慢慢培養起觀衆對這種高雅藝術的興趣。
張榮榮一直希望大連的演出市場能與國內一線城市接軌。所以今年藝術節的壓軸劇目她邀請到了劉曉慶主演的話劇《風華絕代》。張榮榮認爲,導演田沁鑫和主演劉曉慶是兩大品牌,而劉曉慶從藝這麼多年首度演繹真正的話劇,這本身就是一個看點。在與演出方溝通時,對方同時接到好幾個城市的邀請,演出商詢問了劇院之前都承接過哪些項目,最終決定選擇大連,就是因爲劇場的定位與劇目的藝術定位比較吻合。
市場服務:把觀衆和演出商都視爲衣食父母
這兩年,觀衆走進人民文化俱樂部會發現有很多變化,門外的大幅宣傳海報會不定期更換,門內指定位置整齊地擺放着各種劇目的免費取閱宣傳冊,而俱樂部的員工也都穿上了統一的工作制服。這一切都是張榮榮的硬性要求,已經形成一種制度。
張榮榮說,她讓俱樂部完全市場化運營,承擔文化引進與輸出的作用,這裏並不只是一個演出場地。所以,她認爲服務必須到位,這是對觀衆和演出商的尊重。她規定,演出結束後,要等到最後一個觀衆離場才能關閉大燈,以前觀衆還沒走呢,燈就滅了,在她看來,節約那麼一點電卻傷害了一撥兒觀衆。如果晚上有演出,劇院的空調則是在下午就開始啓動,要保證演員和觀衆進場時,劇院裏的溫度就是適宜的。
對於演出商的要求也是儘量滿足,比如有人提到劇院的燈、大幕不合適,那就立刻爲他們更換。張榮榮認爲,演出商和觀衆一樣都是衣食父母。現在,由她負責的項目,演出商基本不需要操心,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
觀衆培養:素質在提高但購票率只佔60%
近幾年,大連的觀衆素質發生了很大變化。去年濮存昕在大連演完話劇之後不停地感慨:“你們這裏的劇院和觀衆都太好了!懂戲! ”前不久郭曉冬來連演出,也驚歎於籤售CD時場外觀衆的井然有序。事實上,觀衆的素質也經歷了一個培養的階段。 2010年,她邀請了一場《花兒爲什麼這樣紅》交響樂,這是一場高雅藝術表演,但臺下竟然有孩子滿地跑,側門、後門,不停地有觀衆進進出出,甚至還有觀衆因爲座位等問題爭吵。張榮榮把一些帶孩子的觀衆請出門外,苦口婆心地告訴他們劇場的不易,並向吵架的觀衆賠禮道歉。從那之後,她規定,孩子太小不能進劇場,演出間隙,觀衆也不能從側門出入,現在演出時,劇院內的觀衆井然有序。
當下,讓張榮榮覺得比較嚴峻的問題是要繼續培養觀衆的購票習慣。現在,一場商業演出的購票率大約佔到60%,其餘40%則是各種關係的贈票。爲了改善這種弊病,張榮榮想了很多辦法,比如做演出見面會、搞文化論壇,敞開俱樂部大門,讓觀衆免費參加活動。藝術節期間,不少觀衆都近距離看見了於魁智、郭曉冬等人,這讓觀衆感覺藝術其實離他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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