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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今戲曲舞臺上,能走出這樣一位女性藝術家,並以扮演須眉英雄而一舉成功,在老生隊伍中佔有一席之地,實在是太難得,太艱辛,絕對只可有一,無法有二的了。
“其實,我母親一直希望我能更像一個女孩子。臺下溫柔,臺上陽剛,就像孟小冬那樣。”記者面前的王珮瑜一頭精乾的短發,一襲深色的襯衫,看似滿身的男兒氣。事實上,在說話時的一顰一笑之間,眉梢眼角總還透露著這位蘇州女子所特有的一絲神韻。
她剛從武漢回來,整整兩個多月,從上海開始,又經北京、武漢等地的巡回,帶著一場名為《瑜音繞梁》的京劇清音會與一臺原汁原味的大戲《趙氏孤兒》,走遍了大江南北。每到一處,王珮瑜主動安排講座,或在劇場中,或在大學裡,生動活潑的講解,目的只有一個——擴大京劇的觀眾群,特別是年輕群體。她由衷地希望劇場裡的黑發人多過白發人。就在不久之前,記者曾陪同她一起觀看了一場上海昆劇團的演出,令王珮瑜感動的不僅是臺上計鎮華、梁谷音兩位國寶級藝術家的精彩演繹,臺下一群群的年輕觀眾,更讓她羡慕不已:“要是京劇劇場也能有那麼多大學生來看該多好!”
如今,王珮瑜的粉絲常常親切地稱她為“瑜老板”,她自己從不排斥這一稱號,甚至還很喜歡,因為過去的好角兒都叫“老板”。她的戲迷們在互聯網上還有個論壇,搞得紅紅火火,而王珮瑜的微博更是熱鬧,粉絲已有三萬多人,作為一名年輕的戲曲演員,其影響力可見一斑。
其實,作為上海京劇院著名的女老生,瑜老板的大名早就在全國傳開了,倒不是因為她為電影《梅蘭芳》中為孟小冬配唱,也並非因為“小冬皇”的赫赫名聲,實在因為在當今戲曲舞臺上,能走出這樣一位女性藝術家,並以扮演須眉英雄而一舉成功,在老生隊伍中佔有一席之地,實在是太難得,太艱辛,絕對只可有一,無法有二的了。
當然,不少王珮瑜的支持者絕對不同意所謂的“女老生”這一說法,最典型的就是90高齡的藝術大師陳佩秋,早在王珮瑜剛嶄露頭角的時候,這位慧眼識纔、又酷愛戲曲的大畫家就看出了她的潛力,並與同樣是戲迷的書法大家周慧珺一起,以實際行動支持、關心王珮瑜的成長。就在王珮瑜人生的第一次專場演出時,因為主持人一句“她是當今最好的女老生”,竟惹得坐在第一排的陳佩秋大為不服,徑自上臺當場理論:“藝術只有好壞之分,哪有男女之別?王珮瑜為什麼是最好的女老生,依我看,她就是當今最好的老生之一!”一席話,引來臺下掌聲如雷。
堅持自己
事實上,性別始終是一個標簽,無論如何都會落在藝術家的頭上。
王珮瑜是一個從蘇州走出來的江南女子,個頭不高,身材瘦小,卻有著一身英氣,她扮演的老生形象,扮相俊秀,氣質儒雅,唱腔渾厚。14歲入行的她一出道,就在家鄉蘇州所有的京劇比賽中拿了名次,在當地小有名氣。1992年她考入上海市戲曲學校,纔改行專攻老生行當。如今看來,這條“老生”路與王珮瑜自身的氣質、性格非常相符。生活中的王珮瑜常常一身中性打扮:長褲、西裝。她坦言穿裙子就不舒服,小時候,媽媽要求她一定穿裙子,她就在裙子裡再穿一條褲子去上學,同學們嘲笑她,她也不以為意,因為這就是王珮瑜。她不肯為別人的眼光和喜好而改變自己,保持自己的風格,這是她在戲曲之路一直堅守的准則。
既然選定了女老生的道路,自然艱辛非比常人。從一開始的舉手投足,到運用嗓音塑造人物,如何克服固有的性別角色來適應京劇老生的表演程式,不知需要花多大的毅力與努力。亟待小荷纔露尖尖角,又要面對觀眾行家對自己“唱得好演不好”的詬病,於是想辦法拜師學藝,刻苦用功,一出唱做並重的《打棍出箱》令人刮目相看。進入上海京劇院,面對體制內論資排輩等等習慣、規則,既需要妥協,同樣又激發要強之心……一路走來,若沒有一種執著的堅守精神,王珮瑜恐怕很難有今天的地位與名聲。然而,在記者面前的她,卻從不會主動提起以往的種種困苦折磨,更不會對同行有任何怨言,“以前會去計較,後來發現自己是那麼不快樂,這樣很不好,於是學會看開,也學會堅強。”
當然,為了堅持自己的理想,王珮瑜也曾走過彎路。有幾年,她也曾脫離原單位,打算像當年的京劇大師那樣,自己挑班唱戲,真正做到唱自己想唱的戲。可現實總是殘酷的,曾經的努力與夢想,並沒有得到預計的效果,回到京劇院後,王珮瑜也反思了自己:“以前覺得自己是角兒,什麼人、什麼事都不管,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回過頭來看,纔知道自己的可笑。現在我是不會再那麼偏執與自我的了。”令王珮瑜高興的是,原來的單位與同事依舊歡迎自己的回歸,如今,除了院裡常規性的演出之外,她仍然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提出要求創排劇目。夢還沒有完,堅持的道路就不怕蹣跚。
打破流派
除了女老生,流派同樣也是王珮瑜所需要面對的問題。
理所當然,既然被稱為“小冬皇”,就肯定是宗餘(叔岩)派和譚(鑫培)派。王珮瑜一度努力追摹餘叔岩的“十八張半”唱片,學得很像。可王珮瑜並不滿足,周信芳的麒派,甚至計鎮華的昆曲,王珮瑜都是由衷佩服並且真心熱愛,更希望能從中認認真真地學到一些什麼。特別是瀟灑流利的馬(連良)派,王珮瑜更是傾心不已。在她看來,“流派不僅是風格,更是手段,只要為塑造人物出發,就無需擔心流派的問題。”
她的這一想法非但沒被視為離經叛道,反而得到了不少前輩的肯定與鼓勵。譚派大家譚元壽耄耋之年親赴劇場坐鎮,以實際行動支持她的演出,馬派名家張學津更摒棄門戶之見,毫無保留地將全本《趙氏孤兒》傳授給了王珮瑜。當二人得知王珮瑜有意將餘派的《搜孤救孤》與馬派的《趙氏孤兒》做一次大膽的融合,熔兩派藝術精華於一爐,紛紛表示“改,大膽地改,我們支持你!”這些行為都令王珮瑜感動不已。也正因此,纔有了這回全新的“墨本丹青版”《趙氏孤兒》。“這一稱謂其實就是為了避免到底是屬餘還是屬馬的流派之爭。雖然做得很辛苦,但有兩位老師的支持,也就放心了不少。好在這次巡演過程中,這一新版得到了不少肯定,也沒有辜負老人家的期望。”
王珮瑜一度是非常保守的“傳統派”,可就在這次的京劇清音會上,卻有了一次不一樣的嘗試,將吉他、貝司與京劇對接,來一次不一樣的跨界對話。然而對此,王珮瑜卻並不願意以“噱頭”來簡單概括。“這是一次嘗試,吉他手梁劍峰對京劇的喜愛和癡迷是你想象不到的,因此他絕對不是亂來,反而節奏、氣口的把握與京胡頗為相似,卻又別有一番韻味。”
熟悉王珮瑜的人都知道,她對於每一次獻唱都極為重視,“觀眾的期望越高,自己越要能與這樣的期待相匹配”。王珮瑜始終有一個意識——自己身上肩負的,是古老京劇繼續走下去的責任,而她已成了一個參考的范本,因此,唱戲已經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做好唱戲這件事”是她始終遵循的原則。
面對“小孟小冬”的稱贊,王珮瑜曾說“我不要做孟小冬第二,我要做王珮瑜第一”。如今,經歷了更多的打磨和成長,她認為:“如果真能成為孟小冬第二,那何嘗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呢!”她重新理解了當年譚元壽老先生的良苦用心,只有先踏踏實實地做一個繼承者,打下紮實的功底,不斷充實自己,纔可能把學到的化為己用,創造獨有的風格。
瑜音何處,路,在自己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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