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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86歲的竇珍老人堅持11年義務打掃一座過街橋,直至生命最後一刻。“竇珍志願服務隊”的成員們表示——
一座冰冷的鐵橋上,大冬天開出一束又一束鮮花,迎着寒風搖曳……
這是一座天橋,在北京市豐臺區右安門翠林社區南側。這些鮮花,是居民們獻給一位剛剛離開人世的86歲老人的。許多人獻花的時候,眼淚不由自主地流。
老人叫竇珍,掃了11年的橋,幾乎每天都要出現在橋上,清掃垃圾,清理小廣告,擦抹護欄。11月25日,他再次前來清掃,卻從橋上意外墜落身亡。社區裏多名居民到橋上獻花,悼念“掃橋爺爺”竇珍。
竇珍曾笑着說“自己和橋耗上了”“生命不息,絕不休息”。可不是,老人生命的最後一息,是在守護、清掃這座橋時停歇住的。
橋上掃帚猶存
竇珍老人是北京電力公司的職工。1999年入住翠林三里社區,那時這座過街鐵橋還沒建起。社區臨近鐵路,居民去鐵路對面乘車需要繞行幾公里。爲圖方便,不少人翻鐵軌,抄近路,意外事故時常發生。2000年,有關部門出資建造了這座“連心橋”,這裏便成爲兩邊行人通過的捷徑。但因爲沒有人負責打掃衛生,橋上果皮垃圾遍佈。從2002年開始,竇珍就利用空餘時間去掃橋、擦橋。
26日,記者來到這裏,在橋北頭的欄杆上還彆着竇珍老人曾經不離手的物件:一把藍色塑料掃帚和一把柳條編的大掃把。“這兩把掃把就是老人之前清掃時用的,我每天上班從這裏經過都能看見他在掃橋。”住在橋旁小區14號樓的李先生告訴記者,小區內的居民都知道老人在這裏堅持掃橋11年,“他是我們這片兒有名的好人。”
老人所屬的翠林三里居委會證實,經警方勘查,已確定老人是在清掃夠東西時,不慎從橋上墜亡。
曾捐3000元修路
在老人出事地點不遠處,一塊已經褪色的牌匾釘在水泥牆上,記錄了老人生前捐贈3000元錢修建下橋出口處路面的往事。
這條路被附近的居民稱爲“愛民路”,是老人2011年年底捐出3000元修成的。此前,橋南側下橋的這段出口處路面沒有硬化,雨後路面會積水。老人捐出的錢被用於在這段大約50米的土路鋪上磚石,這段路變得好走了。
“下雪的時候去掃雪,下雨就去掃雨水。”老人居住的社區裏,幾位鄰居講起老人生前打掃過街橋的故事。從2002年起,老人常常早上來到這段過街橋上,戴着紅袖章,自己帶着掃帚,一節一節臺階地打掃。
“隔幾天不掃,菸頭紙屑一堆一堆的。”一位鄰居回憶,以前幾乎天天都能看到老人打掃,還拿抹布擦欄杆。“他年紀大了,打掃一次的時間很長。”鄰居回憶,老人有時候一天干幾次,早中晚都過來,“他是個好人。”
老人的身體其實並不好。每次掃橋之前,他都在褲子裏面墊上塑料布。居委會主任全連生回憶,老人小便失禁,褲子經常被尿漚溼。老人的腰不好,掃帚和簸箕都是他自己改造的,把手更長一些。
常和竇珍一起遛彎兒的李大爺告訴記者,竇老爺子掃橋都會自帶掃帚、簸箕、抹布和小鏟子。“他每次打掃都是先掃橋面,再拿着小鏟子使勁刮橋身上的小廣告,冬天裏他的兩隻手都凍得通紅。”李大爺說,竇老爺子身體不是很好,有糖尿病和白內障,看不清楚東西,“他總是低着頭一點一點找垃圾撿,有時候掃完一次橋,腰都直不起來了。”
“非得讓橋乾淨了,自個瞅着才痛快。”2012年4月,老人在接受央視“中國好人”節目採訪時說。他還編了一段順口溜:“分文不取,工具自理。打掃衛生,鍛鍊身體。生命不息,絕不休息。”
接過老人的班
這些年,竇珍的兒女越發擔心他的身體,勸他不要再去掃橋。但老人執拗,仍然天天都去。今年9月初,老人被兒女送到了養老院。但10月底,老人還是離開了養老院,回到家裏住。回家之後,他又閒不住了,天天去掃橋。“他放心不下這橋,就回來了。老爺子說,掃橋是他的事業。”一鄰居告訴記者,老爺子住養老院期間,還曾先後三次買了新掃把來掃橋。
翠林三里社區居委會經過商議,決定組織一次“接過老人的掃帚”的活動,在社區裏尋找志願者,接竇珍老人的班。原本這週五社區就要開會,就連“竇珍志願服務隊”的紅旗都已經做好。沒想到,老人卻走了。不過,老人清掃了11年的過街橋,不會沒人管。志願者的隊伍已經建立,“竇珍志願服務隊”的成員們都說,一定會接替老人繼續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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