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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70年代初,我到本市近郊農村插隊。當時的農村以大田爲主。農民的口糧主要是玉米麪,農民家存下的小麥,只有在麥收、秋收時才捨得吃一點。我們下鄉時分麥子的時間已過,所以,那一年我們知青天天啃棒子麪餑餑。
秋收時,雖然活計很累,但伙食仍無大改善。漫長的秋夜,吃罷晚飯,腹內沒有油水的我們仍感空虛,很快便飢腸轆轆,聊天的話題自然就轉移到腹內最需要的吃食上。
城裏長大的我們自然忘不了家熬小魚、乾飯燉肉。大家談起來,不免垂涎三尺、口水飛濺。彷彿那些遠在天邊的美食伸手可及,好像已聞到了那誘人的香味。然而,精神會餐只能刺激胃部的蠕動,腹內前心磨後心,感到更難受。
我們同一知青點有個知青小王,他的父輩原本是打魚的漁民。有一晚,“精神聚餐”後,小王便去老鄉家借來魚網,第二天一大早,便偷偷地去村南的水坑打魚。
那天,小王雖然誤了早上出工,但打回了幾斤鰱魚。生產隊會計兼記分員要扣小王的工分,還有人要開小王的批判會,生產隊長說:“孩子們饞啊,得過且過吧!”
時至今日,我們聚會時總忘不了那位憨厚的生產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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